◆经济导报记者 储蕾

“我刚打个电话，擦窗订单已经排到除夕了！”临近春节，不少市民都感到家政服务人员难找。据58同城数据显示，自1月初春节活动上线以来，58同城送货上门服务日均订单量较去年同期增长71%，日常保洁、玻璃清洗、油烟机清洗需求分别增长290%、220%、170%。在用户消费偏好方面，87%的消费者希望东西能快速送到家门口。

“春节前是家政服务的旺季，订单量高，但用工缺口也大，暴露出行业堵塞和瓶颈。从从业人员年龄分布来看，存在‘青壮年差距’。要加快出台家政服务职业培训政策。”济南市家政服务行业协会副会长、济南爱通家政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司洪胜说，“目前已经落实。”

月交易量近200单，缺口七八百人

爱通家政是济南家政服务业“领跑者”行动七家龙头企业之一，司洪胜从业二十余年济南家政公司，见证了行业的变化。

据他介绍，旺季时爱通家政每月接单量在700-800单，但实际成交量在100-200单之间，用工缺口介于供需之间，导致缺口达到700-800人，缺口还在不断扩大。

7日下午，司洪生来到济南市历城区洪家楼南路89岁的贾红霞家中慰问。贾红霞是一名老革命，一年来，爱通居家养老无时无刻不在陪伴着刘秋芝，计划是陪女儿过除夕，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二给刘秋芝放三天假，让她回商河老家和家人一起过年。

刘秋芝今年48岁，从事这个行业已经四年多了，每月收入约4500元。贾红霞说，认识刘秋芝之前，自己已经换了3个居家保姆，年龄都在40多岁，刘秋芝对她照顾有加，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她身边。“能找到一个有耐心，做这个工作时间长的，太难了！”她说，社区里很多同龄人都普遍担心居家保姆频繁更换，这些用户也担心这个行业的现状：从业人员年龄较大，流动率高。

采访中了解到，济南家政服务业正在提质扩容，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和政策引导作用，去年选定一批管理规范、运营良好、示范性强的家政服务企业进行重点培育，其中爱通家政位列全市第九位，是一支特色鲜明的中小型家政品牌队伍。

司洪生介绍，爱童家政下设培训学校，提供育儿、居家养老、保洁、茶艺等12个学科的培训服务，其中每年培训护理人员100至200人，每年培训育婴员100余人，年收入上千人，每年能得到800元的政府补贴，但这点补贴和实际的培训成本相比，简直是九牛一毛。

以养老院护工为例，培训过程涉及护理、餐食准备、医疗急救等专业技能，耗时三个月，费用3000多元。从目前的报名源头看，年龄分布在35岁至50岁之间，其中来自济南周边县城乡镇的居民占比90%。

“行业要想提升质量，需要引进新鲜血液比如来自护校相关专业的年轻人济南家政公司，但由于传统观念，这个行业并不受年轻人欢迎。”司洪生坦言，目前公司正面临经验丰富的“嫂子”退休、回乡后继无人的“空白期”。

“正规军”勉强生存

根据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发布的2020年第四季度最需要职业100个排名，营销员、清洁工、保安、商品推销员、餐厅服务员、家政服务人员、客服管理员、机械师、房地产经纪人、焊工位列前十名，且需求量一直稳步增长。

山东是老龄化大省，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达15.84%，家政服务业市场前景巨大，据不完全统计，近两年济南新注册的家政服务公司近3000家，加上互联网公司、众多物业公司入驻家政服务平台，行业竞争趋于“白热化”。济南完美家政有限公司负责人王兆祥对此深有体会。

6日中午，他和同事为济南高新区一家用户擦窗户，这是他当天服务的第二份订单。

据他介绍，公司有16名正式员工，均为济南周边县市居民，一个月前，公司订单量有所增加，但有10名员工提前回家，他和其余6名员工，根据用户下单时间安排上门服务时间。一单擦窗订单价格在200元左右，最快一天能接3单。因为实在太忙，公司调动了计时工，按照每小时30元的标准结算。

订单量增加对王兆祥来说犹如“甜蜜”的烦恼。他的家乡是潍坊，今年春节他会选择留在济南过年。“一年只有一个旺季，相比于大量上门服务的‘个体户’，家政公司经营相对简单，成本太高，赚到点钱还要先给员工发工资。”

入行六七年，完美家政勉强维持运营。这类小微“正规军”是济南家政市场的“主力门面”。王兆祥算了算公司租赁场地一年的租金，工人平均月薪5000元，一年总投入约90万元，清洁卫生维修设备投入超过40万元。由于人手不足，即便订单量再大，他目前的“接单”能力也让他担忧。

技能进步之路需拓宽

家政服务业一头连着老人婴儿，一头连着家庭经济账户，成为一个城市发展的动脉，对于家政服务机构来说，一方面需要稳定农民工就业，一方面又想在行业中站稳脚跟，在用工缺口制约旺季订单拓展的情况下，家政服务业该如何突围？

近两年，国家出台了一系列针对服务业的优惠政策，其中，新生代农民工、城乡初高中毕业未继续学业人员、下岗失业人员等都被纳入重点扶持群体，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的补贴下，重点群体可以免费参加不同的技能培训项目。山东各地也纷纷出台鼓励家政服务业发展的利好政策，但司洪生发现，政策落地执行还存在操作上的困难。

例如，家政人员申请培训补贴时，需要计算学习时长，向家政服务公司集体申请。“家政人员24小时待在客户家中，所有工人集中在一个时间段，这几乎是不现实的，这个问题是无法消除的。”这些因素也让旺季用工荒问题更加凸显。

“家政人员的工资待遇在逐步提高，政策上也有配套的商业保险等措施，但与人口老龄化趋势相比，还是不够。”司洪生分析，济南养老护理人员的月薪都在1万元以上，而大部分育婴师、保洁员等服务人员的月薪仅在4000元至5000元之间。“他们大部分都选择离开家乡，技能晋升门槛不低，生活成本高，如果工资不涨，他们很难留在这个城市。”

社会对家政服务的需求很大，专业人才短缺，发展家政职业教育被视为解决之道。

济南市家政服务行业协会会长、阳光姐姐卓长利建议，应在师资队伍、教学资源、招生指导等方面给予家政职业院校持续支持；支持家政职业院校探索培养模式、考核标准、运行机制，为全省乃至全国家政人才培养提供实践案例参考。